肆拾伍-《深宫误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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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裴钊问:“你当初进宫时,怎么想到会带这个来?”

    苏瑗轻咳一声,脸有些微红:“我哥哥说我太调皮,说宫里肯定不会像家里一样人人都宠着我,倘若犯错了怕是也要罚跪,所以才给我带了药。”

    裴钊眼中闪过一丝微弱的笑意:“你哥哥真是......深谋远虑。”

    苏瑗问他:“说起来,你的肩膀是怎么了?”他身上有极淡的药气,清凉而苦涩,她忍不住道:“你瞧你,每天就晓得看折子,这样一动不动地坐着,身子哪里吃得消?还是要像我和阿铭一样,经常出来走走转转,我看看,你的肩膀疼得厉害么?”

    裴钊含笑道:“并没甚么大碍,敷几日药就好了,大约是。”他眼中带了促狭的笑意:“那日推秋千太用力了些。”

    她有这么重么?

    苏瑗脸一红,看着裴铭不在,便理直气壮道:“噢,我晓得了,我回去会告诉阿铭,教他少吃饭多走路,下一次推秋千想必不会如此吃力。”

    裴钊轻笑一声,道:“你觉得这是阿铭的错么?”

    “不然呢?”她的拿手绝活便是耍赖装糊涂,此时也像往常一样,一脸无辜地看着裴钊:“难道还会是我的错么?”

    裴钊便认真地点点头:“你说得对,都是阿铭的错。”

    永宁宫内的裴铭正晃悠着两条小短腿,一本正经地看着皇兄前日给自己送来的那本《治国论》,忽然打了好几个响亮的喷嚏,保母和宫人们连忙上前,拿大氅的拿大氅,加火盆的加火盆,裴铭摆摆手,十分豪迈地说:“不要忙活了,本皇子大约是饿了,吃点儿好吃的就会好了!”

    ......

    虽说裴钊也认同了这个说法,不过苏瑗还是觉得有些对不住裴铭,唔,等明日带他去打水漂当做赔罪好了。她心中做了决定,又想起了裴钊的肩膀,面色十分担忧:“是哪里最疼,我给你看看?”

    她一面这样说着,一面自然地伸出手给裴钊捏起了肩膀,裴钊安静地看着她,微微一笑:“我记得那天晚上咱们在林子里,你也是这样给我揉手臂的。”

    苏瑗这才反应过来,她方才做出了多么荒唐的举动。她的脸“腾”一下红了,还好童和带着宫人们守在外头,不然要是被他们看见了那该如何是好。

    她心中知道这样不妥,可不知为何,她很不愿意将手拿开。她喜欢的人肩膀不舒服,她不能做别的,至少在这个时候,可以给他小小地按摩一下。这个要求,应该是不过分的吧?

    这样想着,苏瑗便稍稍加大了些力气,一面揉捏着一面问裴钊:“这样可以么?”

    裴钊的表情倒像是很享受:“甚好。”

    她其实并没有揉多久,因为裴钊怕她手酸,很快便让她停了下来。他脸上的神色有些奇怪,以一种高深莫测地目光安静地注视着她,看得她心里发慌。

    好在这个时候,赵尚宫带着人上前来呈菜了。

    这一桌子菜委实费了些心思,以虾仁、炙肉、燕窝、花卉等入菜,颜色鲜艳造型精致,摆成了“海清河晏”、“紫气东来”、“曲水流觞”、“海山晓雾”、“白云松涛”等一共十二处郦苑美景,入口鲜香,惹人食指大动。

    苏瑗道:“唉,早知如此,我就把阿铭一起叫过来了,他看到这些菜,不晓得会有多高兴呢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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